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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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哄著懷裡的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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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不很認真地瞥見電視一個時下非常受大學生歡迎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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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與來賓們熱烈討論日前很受關注、所謂「到國外當台勞」的議題。這些有著特別經驗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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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在美東賭城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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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則在紐澳採蔥採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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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提到陪老人去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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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幫忙撿拾被獵槍擊落的獵物……
他們所分享的故事,其實都稱得上精采,然而真正吸引我注意且心有戚戚的是,節目最後主持人特別以我工作的唱片圈為例,提到台灣主流人才出走的問題。她所說的,的確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從民歌時期、大學城,再到滾石、飛碟發光發熱的那些年裡,無疑是五六年級生所擁有過國語流行音樂最美好的年代!當年中小學的合唱團,開始捨世界名曲或愛國歌曲,改以〈捉泥鰍〉、〈蘭花草〉當表演曲目;大專院校學生則捨英文歌曲,用自己的文字吟唱著理想與青春,用藝術與文學創造了既脫離新聞局禁錮又清新的定位!這些民歌時期的養分,更孕育了日後許多帶領台灣進入另一個流行樂世代的音樂人,將台灣流行樂推到巔峰。
星馬及兩岸三地的年輕人,知道的不再只是鄧麗君!來自不同地區的歌手們,無論學拼音或死記,都要學說國語到台灣發行唱片,好為自己添上一筆最佳資歷。優秀的音樂人們,可以憑藉一首好作品,在短短幾個月內還清數百萬房貸,或讓公司員工年年到歐美旅遊,尾牙抽現金、送名車,有人更因此推翻了世俗的標準,將音樂變成一份讓父母安心、妻兒富足的事業。
然而漸漸地,經常合作的夥伴,愈來愈難得出現在台灣的工作場合裡了,在錄音室裡還能跟老朋友合作變成一件愈來愈難也愈來愈感動的事。朋友們曾鼓勵我一起離開,並敘述在對岸所能擁有的大格局,不能否認,每樣都深深地吸引著我!
想當年台灣音樂人們紛紛與國際版權機構簽作者約,無非希望自己的音樂能與世界近些,但當為國際巨星寫英文歌的機率遠抵不過當華語歌龍頭老大的便利時,如今往大陸出走也只能變成常態吧?
朴樹寫的〈那些花兒〉讓徐佳瑩唱來,似乎與我無關,但那段唱片業的金色年代確如歌詞般令我鼻酸:「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陳曉娟為資深音樂人,曾以〈愛〉、〈葉子〉獲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