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哪個政治人物擁有告人的最高紀錄?答案大概非金溥聰莫屬。近十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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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哪個職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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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溥聰都留下了告人紀錄:
──台北市副市長任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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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議員藍世聰指控他騎霸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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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溥聰提出告訴。
──國民黨秘書長任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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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四次告人紀錄。第一次是名嘴鍾年晃指控他搓圓仔湯違反選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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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影射他可操弄司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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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溥聰為此提告。
──第二次是民進黨立委潘孟安與卡神楊蕙如,指控他幕後主導年代電視台撤照案,金溥聰怒而提告。
──第三次是宋楚瑜指控他作假民調,金溥聰控告他妨害名譽。
──第四次是綠營名嘴謝志偉、郭正亮、游盈隆與陳立宏,在電視上引宋楚瑜說法,也指控他作假民調,金溥聰為此控告四人。
──在當「台灣加油讚」執行長期間,民進黨發言人康裕成指控他是沙豬,並且放假消息謊稱馬英九曾與安倍晉三見面,金溥聰控告她妨害名譽。
──在駐美代表任內,金溥聰也告過兩個人。第一次是因南方朔寫文章指控他與馬英九等人合謀「滅王計畫」。第二次是因馮光遠為文諷刺他與馬英九有「特殊性關係」。
這八件官司,他總共告了十二人,除馮光遠案即將於近日宣判外,其餘七件均被法院判決金溥聰敗訴,而且法官的判決理由也幾乎完全一致:金溥聰是公眾領域人物,被告對可受公評之公眾議題進行合理評論,屬於憲法保障的言論自由範圍。
但金溥聰雖然每告必敗,他卻鬥志堅強,每次敗訴都例必上訴。以楊蕙如案為例,他雖然在一、二審中都被判決敗訴,但他仍然決定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訴,似乎非窮盡司法可能以維護名譽不可。
而且,他雖然從未打贏過一場官司,卻始終不改動輒揚言告人的習性。去年監察院公布他的財產申報資料後,即使有些人祇對他財產略有質疑,他也表示「未來如再有惡意影射,不排除對相關人等提出告訴」。最近因張顯耀案他被指控在幕後主導,他又發表聲明強調「針對意圖誤導視聽,詆毀本人名譽的言論,本人不排除採取法律行動」。
從這些紀錄可知,金溥聰的作風一向是:惡聲至必反之,指控他的人若不澄清道歉,則繼而必告之,即使每告必輸,也必上訴之。但令人不解的是,兩年前他曾在香港演講時,肯定馬英九對台灣民主的貢獻之一是「他從未控告過任何一家新聞媒體」,言下之意即是馬對新聞與言論自由絕對尊重,但何以馬英九能,而金溥聰不能?
稍有言論自由常識的人都知道,訴訟雖是一般人的基本權利,但像金溥聰這樣的政治人物卻並非一般人,任何人若指控他毀謗他,他有「特權」可發聲明或開記者會駁斥澄清,而且媒體必然報導,又何須訴諸司法?更何須一訴、再訴、三訴,非窮盡司法資源且增加法院訟累不可?
在金溥聰控告南方朔一案中,法官在判決書中寫了這樣一段文字:「金溥聰是自願成為公眾人物,對於公開言論本應有更大的容忍度」,這句話其實是民主基本常識,曾經學新聞也教新聞的金溥聰豈有不知之理?知而不行,甚至反其道而行,也難怪會被南方朔譏諷「他告得愈多次,他的名譽就愈不值錢」;難道創下告人最高紀錄,就是金溥聰追求的歷史定位?
(作者為世新大學客座教授),